女娲之家|爱妻,请让我再爱你三年……
●他和她相识相爱在上海,她纯真的爱情陪伴他度过人生的低谷。
●婚后他们有了一个孩子。就在他继续为家庭打拼的时候,她却被发现得了癌症。
●她的家乡是小地方,对”癌症”有莫名的恐惧感,他为了不影响妻子的情绪,设法隐瞒……
热土提前半个多小时来到了报社,黑瘦的脸上满是焦虑。我领他到顶楼最安静的角落坐下,他瞥见窗外繁忙的黄浦江水道,若有所思。我轻声问他,是不是在想留在家乡的妻子樱菲啊。他点点头,嘴角掠过灿烂然而短暂的微笑:“十年前,我们就是在上海相识的。”
我最失意时她嫁给我
我出生在大别山区,高考时因5分之差遗憾地止步于大学校门前。那时改革开放的东风已吹到了山区,半个月后我开始出外打工。1994年,带着对浦东开发的憧憬,我辗转来到了上海。
凭借机遇和自己的一点点能力,我在建筑工地做起了小包工头,收入不错。但为了早日让家里脱贫奔小康,我想迅速致富,于是将自己辛苦积攒的血汗钱参股,投在一个项目上。然而因合伙人经营不善,这几万元钱打了水漂儿,我一下子跌到了命运的谷底。坦白地讲,那段时间我一度很消沉,身边的朋友很为我着急。幸好,在最失意的时候一直有位正直、泼辣的女孩陪伴着我,她就是樱菲。
樱菲是我的同乡,家境贫寒。作为长女,她早早就挑起了生活的重担。我们相识在上海,她当时在一家服装厂打工。我俩都属于那种性格干脆的直性子人,一见如故,感情进展很快。然而投资失败后,万分失落的我变得很不自信,不想拖累心爱的女孩。这时,樱菲在我面前显露她性格中倔强的一面,她不但没从我身边走开,还和我的父母“联手”向我施加压力,与我明确了恋爱关系,又携手在上海打了三年工。2000年,我们洞房花烛,成就了人生大事。
讲到这里,热土很感慨地向我提及樱菲打工时结识的一位上海工友:“申阿姨非常喜欢樱菲的性格,虽然她家里也不宽裕,她却在关键的时候屡屡向我们伸出援助之手。由于我和樱菲家里负担很重,打工赚来的钱全贴到了药罐子和弟妹的学费上,等我们要结婚时,身无分文,连办婚事的那点钱都是樱菲找好心的申阿姨借的。”
婚后我和樱菲又一起打工。不久她怀孕了,临产前两个月她挺着大肚子回家待产。产前检查的各项指标都正常,可是这个小毛头似乎是故意要捉弄他的父母,降生的那一刹那突然“蹦”离了母体。
据医生讲,由于孩子生得太快,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会阴切开的手术,从而导致樱菲的下体呈严重的不规则破裂。孩子生下来后,医生又赶快给樱菲做缝合手术。考虑到术后立刻要哺乳的关系,做的是无麻手术,其痛苦可想而知。而镇上的医院医疗条件又不好,正值大冬天,产房里没有取暖设备。手术一做就是四个多小时,我自始至终都陪伴在她的身边,望着她苍白的面孔,心疼死了。樱菲没有叫嚷一声,眼泪也没掉一颗,然而我的手臂却被她握得全紫了。我再次深深感受到了樱菲作为女人的坚强。
恶消息,瞒过心爱的她
生孩子后,樱菲坚持要自己带孩子,而我则再次踏上打工的旅程,与爱妻聚少离多,只能以纸笔来诉说彼此的相思。我打工寄来的钱,她全用在父母的营养和过日子上面,两年多来没给自己添过一件衣服。她为人爽朗,邻里关系、亲戚关系,都处理得很好。乡亲们都夸我有福气,娶了这么个好媳妇。我心里自然甜滋滋的,但又觉得亏待了樱菲,只能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,希望事业上东山再起,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。
然而,2001年秋,在一次通电话时,樱菲跟我讲起自己身体的一些症状,觉得不大对劲。我听了很急,让她赶紧去医院检查。好长一段时间她没再提起这件事,正当我以为是一场虚惊时,岳父打来长途电话催我回家。我火速赶回去,岳父把我拉到一边,说县医院初步诊断结果是癌症中期。
我连声问有没有搞错,转过头已是满眼含泪。从相识到结婚生子,我和樱菲的感情一向很好,她这么年轻,又那么喜欢帮助别人,我实在想不通,这种病(癌症)怎么会落到她的头上?但是我知道我没有时间来埋怨命运的不公,现在我最紧迫的事就是为樱菲筹钱治病!
擦干眼泪,我在爱妻娇儿面前咽泪装欢。一周后我拿到樱菲被确诊为癌症的病理报告,从车站往家里走,平时仅四五个小时的路程,我那天却走了整整一天。边走边忆起新婚时的甜蜜,想到樱菲的承诺:等孩子三岁了我再离开家跟你并肩打拼……
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茶室里人来人往,热土的眼泪肯定已夺眶而出了。他的十指狠劲儿地拧在一起,指关节都泛青了。
家乡是个小地方,人们普遍都恐癌,以为得了这种病就没救了,甚至还有人以为这种病会传染。我不想把樱菲患病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的,只能以各种名目向亲戚朋友借钱。我年迈的父母以及多病的岳母也被我蒙在了鼓里。当然最难面对的就是樱菲啦,我没有跟她提半个“癌”字,只告诉她,你得了很严重的妇科病,得到省城医院复查,还可能动手术、做化疗。樱菲一向信任我,也没生疑。
可毕竟是癌症啊,等省城医院的检查出来,樱菲也隐约意识到这场病的不寻常。她问我,是不是癌症啊?要是癌症咱就不治了,咱家到哪儿去找治病的钱啊!我一听这话就急了,用劲搡了她一把,好让她振作起来,吼道:“你干嘛啊,谁说是绝症了?你也不想想,你要是走了,我和孩子、爹妈,还有这个家,该怎么办啊?只要你能勇敢地面对病魔,我就有把握筹足给你治病的钱!”樱菲不做声,蹲在医院外面大哭起来。从我认识她那一天起,那次她哭得最凶。我紧紧地抱着她,真担心她会突然从我身边消失。
不过,樱菲的确坚强。当时医院建议马上做手术,提出了两套方案,每套都存在一定的风险。我尽管最终签了字,心里却很忐忑,樱菲却已经调整好心态,非常配合地完成了手术。进手术室前,她表示只要还能和家人生活在一起,哪怕是割掉身上几块肉也没什么关系;而手术后清醒过来的第一句,则是“我又是好人了”。这次手术的效果非常好,连见多识广的医生也对樱菲的乐观啧啧称赞,郑重地对我说:手术后的三年是关键;你的妻子很坚强,是个了不起的女人,只要她能坚持治疗,我相信她起码能再活三年。
我点点头,对于癌症患者的家人来说,和他们多相处一天都是幸福。三年时间里,有多少医疗成果问世啊。不知怎的,我始终坚信癌症如今已不是什么绝症,只要爱妻樱菲能撑过这三年,奇迹一定会出现的!
打拼,只盼闯过这一关
回到家,樱菲的身体还是很虚弱,因此大多数时间都要卧床休息。一天下午,我短暂外出,回来就听到樱菲压低了的哭声。我飞快地跑进卧室。
原来这时的她因无法自理,把大便弄到了床上。她一向活泼、爱美,又爱干净,我明白这种打击对她来说有多大,就赶忙帮她处理妥当,然后坐在床边语气尽量平静地对她说:“樱菲,不要难过,你现在是病人,而我是你最亲的亲人,让我来做这些事,你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呢?你现在要做的,是尽量心情舒畅,坚持服药,早日站起来。这个家还需要你来打理呢。”类似的困难我们还遇到很多,可我们都挺过来了。樱菲很喜欢唱歌,我们就经常整个半天整个半天地唱那些喜爱的歌曲,苦中作乐地憧憬今后的人生路。
樱菲知道她治病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借来的,所以只让我陪她做了三个月的化疗,就死活不肯再让我陪她了。为了省出一个人的路费,她一个人强撑病体跑到几百里地之外的医院。每次回来,人都累得快散架了。2004年大年初一那天她不让我帮她穿衣服,坚持要自己来。结果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,才把自己打扮好。
钱,始终像个铡刀悬在我的头上。半年不到,樱菲的治疗已用去七八万元。目前暂停了化疗,改为服用抗癌类药物,一年三个疗程,还需要三四万元。为了这笔用钱的口子,虽然百般放不下心,我还是在春节后离开家,回到上海打工。我在建筑工地上打了两个月的零工,可一个月才能拿到七八百元,扣除自己日常开销,根本省不下几个钱。一想到病榻上的爱妻切盼这笔钱来买药救命,我就昼夜无法安歇。
这时有位开了十几年快递公司的同乡得知了我的情况,主动邀我到他的公司做事。他表示,我做的每一单业务他都不提成,每一分钱都给我,希望能让我在短期内为妻子筹到一笔钱。
我望了望热土那张日晒雨淋的脸,忍不住问他有没有赚到钱。他双臂抱头,闷声告诉我,上海像他们那样的中小型快递公司有不少,竞争很激烈。他指了指四周,不好意思地说:“像你们这样的写字楼,有许多公司,我很想到这种地方拓展新的客户。可毕竟生意难做啊。”
我默默地收拾采访本,不知自己该如何帮助这个因爱妻身患重病而深陷痛苦的汉子。热土这时却扬起脸,非常坚决地跟我说:“这三年,我一定要和樱菲携手闯过去!我发誓要打败病魔。樱菲自从嫁给我之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,如果她就这么遗憾地走了,我会内疚一辈子的。”最后他还请我转告晨报的读者们一句话:有情人一定要珍惜眼前的情意,免得万一哪天人不在了,连表达情意的机会都没有了。编辑推荐:为爱,甘愿做一个哑巴(让人泪奔)嫂挖叔心验证誓言真心 一夜 情变酿血 案我迷恋上风情万种的女上司被小 三赶出局我成单亲酷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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